凉柯

【盾冬|亚梅】去未来 （01～02）

用了游戏《To the moon》的设定，特别喜欢这款游戏，神作强推。
虽然目前看起来亚梅篇幅更多，但这的确是个盾冬主线的故事，他们的戏份在后面ww 这篇写完有时间会把亚梅线单独提出来写。

01
"梅林，你确定你没有操纵失误吗？这是什么地方？"
"你不该质疑上司的工作能力，亚瑟。"梅林嘴上说着吓唬人的话，却习惯性地跟在某"下属"后面走着。
视线范围之内漫天飞雪，白雪皑皑笼罩在连绵的山头上。梅林不禁缩了缩脖子，似乎想要把自己光秃秃的脖颈埋进低浅的衬衫领里。
"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儿的时间是静止的。可以把你金贵的脖子伸出来了。"走在前面的亚瑟头也不回，梅林怀疑他是不是后脑勺长了眼睛。
"别忘了亚瑟，我才是那个熟手。"梅林愤愤不平。不管什么时候，这颗菜头都把他当成笨蛋。他低头看着自己在地上踩出的一个个脚印。
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，却做着影响世界运转的事情，就像这一串脚印，它们本不该存在。
不过，又有谁会注意呢？
等他们离开后，时间恢复流动，大雪会重新盖住它们，掩埋不速之客曾到过这里的痕迹。


"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咱们的主人公就在那儿。"
梅林顺着亚瑟指着的地方看去，一辆火车，黑铁皮，旧时的蒸汽机车，孤零零地穿过整个山谷。当然它是静止的，车轮和铁轨摩擦冒出的火星还漂浮在原地。往右边能瞧见车头，那向天空袅袅升起的黑烟大概是跟这个白色世界最不相符的东西。
亚瑟走到火车跟前停下，上下打量起这款现今并不通用，只能在博物馆里看到的旧式铁皮火车："我还以为会是个更大的场面，打法西斯军队什么的。结果居然是坐上火车去旅行吗？"说着弯下腰，好奇地盯着它的大轮子，时不时还用手摸摸。
梅林真想一脚踹在那个大屁股上，不过那样的话他们的任务可做不完了。
"走了亚瑟，他还在等我们。"梅林一脚踩上火车阶梯，却看到一扇封闭的车门。
嗯……意料之中吧。
他们被允许做的事情有限，当然不包括砸开一辆正在行驶的火车车门。
"也许我们应该爬到顶上去。"梅林用手够了够车顶的边沿，感到有些吃力。
他可以念个咒语让自己飞起来什么的，可那样只会引来亚瑟略带戏谑的目光……好吧，亚瑟现在就拿着那种目光看着自己。
"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，我相信你能一只手翻上去。来吧，开始你的表演。"梅林让开位子对亚瑟做出了"请"的手势。
"梅林，你当然猜不到我要说什么。事实上，你用魔法就能打开门的不是吗？"亚瑟耸耸肩，又对梅林抬了抬下巴，做出了"请"的表情。
好吧，和亚瑟在一起待久了智商就会被他吸走。梅林冲亚瑟露出一贯的假笑，牙齿都不带露的那种，然后轻念咒语。
门应声而开。
亚瑟端庄地鼓起了掌。梅林向亚瑟略微一颔首，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假笑。
天知道为什么一个千岁老人还是乐此不疲地跟自己抬杠。
"走了，干活。"梅林拉拉肩上的背包带。
"你抢了我的台词。"
"那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？"
"走吧。"亚瑟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车厢里跟他们想象的不同，这不是用来搭载游客的，而是运送货物的。车厢中部被庞大的一排排箱子所占据。梅林敲了敲，金属的，不知道里面都装了啥。
"我想载客的几节车厢还在前面，后面都是装货物的。"梅林跟着亚瑟穿过车厢继续往后走，有些地方狭窄到他不得不侧过身子，他不禁想到好在亚瑟这两年没少往健身房跑，不然现代世界的美食肯定会把他喂成胖子。
"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往客厢走？"亚瑟停下脚步转过头，梅林一个没刹住撞了上去，惹来对方嫌弃地一瞥。
"谁知道呢。这次定位出了差错，本来应该直接出现在他周围的。"梅林抓抓头，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抓得更乱了。
"继续往前走吧，直觉告诉我就快到了。"
"你还相信直觉？"梅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，"从你还是个白痴王子开始，你的直觉什么时候准过？"
正在往前走的亚瑟再次停下脚步："有，从第一眼看到你，我就觉得你挺特别的。"他回过头看向梅林，表情平静，"事实证明，的确如此。"
这下梅林没话了。他敢保证亚瑟能把这件事拖出来说一辈子。
一辈子？真是个幸福的字眼。
梅林艰难地举起手冲亚瑟伸出大拇指（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做）。不得不说，千年后亚瑟还是那个能一句话噎死自己的皇家白痴。
片刻后，"哇哦……"亚瑟在前面停下了脚步。
梅林从他身后探出头，也被眼前这一景象惊讶到了。
那个穿着星条旗制服的男人——也就是他们这次任务的对象，正挂在车厢外，手里紧攥着残破的把手——那似乎是车厢壁炸开后翻在外面的断肢。
"原来那个时代的人坐火车都喜欢挂在外面看风景吗？外面都是雪有什么好看的？"亚瑟走向被轰炸开的大窟窿，伸出脖子望了一眼，却不想下面竟是无底深渊，"Bloody hell! 他疯了吗？"
梅林皱眉推开这个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人："我想你大概完全没看过这次的任务资料吧？"
亚瑟双手抱胸回想了一会儿，道："没有。这段时间我专注于阅读史蒂芬·霍金的《时间简史》。"
"如果你是指厕所里马桶上的那本。"
"没错就是那本……你又把它收进你那摇摇晃晃的大书架了？"亚瑟皱眉，看着梅林卸下背包开始往外掏东西。
"没。我可不想让我的书架都是它的味道。为了防止你的屁股长痔疮，我把它放在了你的床头。"梅林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颗球。亚瑟觉得那就是颗被施了魔法的玻璃球，高科技之类的概念离他实在太远了。
"听说这是总部最新型号的玻璃球？"
"差不多吧。它是Timeball0号。跟伊娃和尼尔用的那款不同。只要收集到关键物品，我们就能回到该物品或同类物品对当事人造成最大影响的时刻，无需记忆碎片就能开启。这次为了美国队长的事，总部特地把初代给了我们，顺便让我们测试一下bug。"
"听起来你跟伊娃他们关系不错？"亚瑟接过梅林手里的初代球，随口问道。
没想到亚瑟重点落在了这儿，梅林顿了一下，松开捧着的手，回答道："还行吧，他们现在似乎也遇到麻烦了，他们的客户想去月球。"
"很酷的想法。"亚瑟挑挑眉不以为意，"不过这初代球可不怎么好用，距离传送太远，我们连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是要怎么收集啊？我看地上那把机关枪就不错。"说着就要去捡。
"所以我说你连任务对象的资料都没看过，让你昨天跟我去博物馆看看，你偏不去。"梅林赶紧把亚瑟拉了回来，天知道那把形状怪异的枪会把他们传到什么诡异的军事基地去。
"如果我没记错，这里是美国队长的好友巴基巴恩斯牺牲的地方。"梅林凑到窟窿旁歪头瞧着眼前这个表情万分痛苦的男人。
他略微弓着身子，闭紧双眼，眉头紧皱，手里抓着的栏杆几乎被捏到变形，脸颊周围还飘着几滴水珠——那是他的眼泪。
他当时一定快崩溃了，梅林想，就像把心上的一块肉生生割下。
"Poor guy。"亚瑟也凑过来，"上一个我见到哭得这么丑的人还是你呢。"
梅林偏过头，亚瑟硕大的脑袋就在他眼前。
欠得很。
梅林从口袋里的工具盒中拿出镊子，一手扶着车厢壁，另一只手拿着镊子朝美国队长伸过去。
"话说你不打算救救他的好友吗？"
"亚瑟……"梅林叹气，"你知道的，我救不了他。"
"Poor guy……"

梅林懒得理他，继续手上的活儿。而一旁的亚瑟还在念叨（梅林都不知道亚瑟可以这么聒噪，他怀疑可能是睡太久给憋坏了）。
"这个场景没什么用啊，我们要实现的目标是帮美国队长找到和他有相似经历的对象不是吗？这里连个女人都没有……我就说当初应该用他那块盾牌而不是什么二战时期的破制服。"
"闭嘴亚瑟。"梅林小心翼翼地挪着微微颤抖的手，晶莹的泪珠就夹在他的镊子里。
"听着梅林，现在用盾牌还来得及。美国队长一定用盾牌保护过他心爱的人，所有英雄电影里都这么演。"亚瑟把玻璃球藏到身后，伸出右手制止。
"而美国队长也一定为心爱的人流过眼泪。"梅林伸出左手接在镊子下方，防止好不容易夹住的小东西掉到地上。
"相信我亚瑟，我有个大胆的想法。别忘了，你的任务等级评价是我来写的。"
"老天。"亚瑟放弃般地将玻璃球拿了出来，"有时候我真不懂为什么你一个大魔法师要给普通人打工。"
"这个问题我从二十岁就开始想了。"梅林将泪珠投入玻璃球当中后，玻璃球开始发光。
"然而我现在都一千多岁了也没想通。"
亚瑟在刺眼的光芒中看到梅林朝他一笑，一如年少时的样子。
然后世界扭曲，时间开始流转。


02
"爱斯坚博士说过，"男人看见来人后胡乱一抹脸上的泪痕，将手里的酒杯放到小圆桌上，"血清不止影响我的肌肉，还会影响我的细胞，创造一个再生和愈合的保护系统。"
他表情忧伤，眼底通红，又拿过一瓶酒往杯子里倾倒："也就是说，我不会喝醉，你知道吗？"
"你的新陈代谢比一般人快四倍，他认为这可能是其中的副作用。"来的人是一位优雅美丽的女子，披着卷发，穿着风衣，在一旁的废墟中找到一把能坐的椅子，将它搬到小圆桌旁坐下。
"以前在布鲁克林，酒馆里都喝这种威士忌。巴基不喜欢它的烟味 说它太容易醉。可每次去酒馆他总要喝上几口。我几乎不去酒馆，我是从他衣服上闻到的。"男人右手摩挲着酒瓶上的标签，深深地陷入回忆之中。
她将肩上的背包卸下放在腿上，看着对面面容憔悴的男人，眼底满是心疼："这不是你的错。"
男人移开眼神，转而盯着酒杯中流动的液体："你读过那份报告？"
"是的。"女子点头。
男人苦笑一声："那你知道我是有错。"他捏着酒杯的手，关节略微发白。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用力了，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酒杯了。
女子听闻，不由得身子前倾，语气恳切："你已经尽了力。"她见男人依旧逃避与自己对视，语气又温柔下来 。
"你相信你的朋友吗？"
男人闻声抬起头，终于看向女人。
"你尊重他吗？"女人又加了一句。
男人又低下头，垂着眼帘，眉头的褶皱依旧无法抹平，但女人知道他听进去了。
"那便停止责怪自己。"女人平静地诉说着，"如果让巴恩斯做选择，他一定认为是值得与你冒险的。"
"我要去找施密特。"男人的声音略微颤抖，"我不会停止，直到九头蛇所有人死亡或被捕。"他松开酒杯，握紧拳头，那是他第一次如此急切地渴望战斗。
看到男人终于振作起来，女人长吁了一口气。她努力微笑着，想给男人一些温暖。
"你不会孤军奋战的。"
我会陪着你。

时间停止

"看看我们发现了谁？"亚瑟把玻璃球往梅林怀里一塞，快步走向场景中央，"佩吉·卡特，我们的客户小姐。"
相比起亚瑟的惊讶，梅林就平静多了："卡特小姐说过，她与美国队长是旧识。看到她并不奇怪。"
"而且显然他们还有过一段。"亚瑟手抚下巴，斩钉截铁地判断道，"她找我们谈话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，虽然她并没有说。"
"的确……"梅林弯下腰凑近正在说话的两人，美国队长显然还处于巨大的悲痛当中，而他对面的女士——卡特小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，眼底是柔情，是担心，映在她瞳孔里的人似乎也印在她的心上。

"那就难办了。美国队长跟卡特小姐相互喜欢，可他们如今相差了七十年，而且卡特小姐的身体也……"亚瑟叹一口气，"真是旷世虐恋。"
"你的意思是卡特小姐就是那个和队长有相似经历的人？但这样的话我们要想办法让年轻的卡特小姐穿越到七十年后？！"梅林直起身子，"这不可能做得到。"
"怎么不可能？只要让卡特小姐也产生当超级英雄的念头，然后注射和美国队长一样的血清，再让她与美国队长一起沉入冰川不就行了？等七十年后他们就会被发现、解冻，最后再续前缘。"亚瑟昂着头一口气说完，等待队友的赞赏，然而……
"当然不行！"
他的队友从来不会听他的。
"首先，如果要对卡特小姐的记忆加工，我们必须先离开队长的记忆，然后获得现实世界的卡特小姐的同意，再向总部递交申请，等总部统一了之后才可进行。"梅林同样一口气说完，在与亚瑟抗争的数个年头里他早已练成了巨大的肺活量，"而我们根本还不能确定卡特小姐就是那个人。"
"这还需要确定？"亚瑟皱眉，他走到静止的两个人之间手舞足蹈地比划着，"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儿。"
"即使事实的确如此，我们仍有义务将记忆看完再下结论。"梅林义正严辞地说，"现在，我才是上司。"有时就需要发挥一下上司的威力。
"可这次进入美国队长的记忆也没见得获得了他的同意。"
梅林的上司威力对亚瑟似乎毫无作用。
"这……"梅林败下阵来，他挠挠头，"的确。你知道的，总部一听说委托对象是美国队长后都高兴疯了。"他作出无奈的表情，"然后直接批准了这次任务。而卡特小姐也保证会承担事后的全部责任以及双倍薪酬。"
梅林停顿了一下："但对美国队长，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。"
"好吧。"亚瑟摊摊手，梅林没有想到他退让得这么快。
"不过你最后会发现我是对的，在你浪费了我们大把时间做无用功之后。"
"好啊，走着瞧。"梅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，"开始工作吧，找找关键物品。"
"盾牌啊。"亚瑟从废墟的一角捡起美国队长的星盾，"可怜的东西就这么被丢在一边。一定发生了什么。"
"我反对。"梅林皱眉，"盾牌的不确定性太大，队长去哪儿都会带着它，除了约会。"
说完，梅林把玻璃球放到圆桌上，拿起还没喝完的酒瓶。说是没喝完，其实已经差不多见底了。
"我们就用它。"梅林朝亚瑟晃了晃手里的东西。
"酒？"亚瑟脸上除了惊讶还有疑惑，"这能说明什么？"
"你听到队长方才对这瓶酒的评价了吗？我说过我有个大胆的想法。"梅林神秘一笑，"我觉得队长喜欢的人是巴恩斯中士。"
"What？"亚瑟看梅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说胡话的酒鬼，"你甚至没见过巴恩斯。"
"我见过，在博物馆。我还去看了纪录片，里面就有巴恩斯中士，我了解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。那个时候……"
"停。"亚瑟按住梅林的肩膀，"你知道对家吗？"
"什么？"梅林疑惑。不知道亚瑟又从哪里看来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"就是我们这样的。"亚瑟一耸肩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，"好了，这回我同意你，先把美国队长的记忆看完。"
亚瑟拿起桌上的玻璃球向梅林递去："来吧，看看到底哪对才是官配。"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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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还有两更就完结